上文中,筆者指出,讀者經由傳播與接受的學習模式,獲取由藝文雜誌、書籍建構的知識體系,個人的藝術觀點不是在真空中做出的判斷,藝術觀點更應該被描述成動態的過程,以反映知識不斷的擴充以及我們與生俱來的求知欲望、好奇心。
今日我們已難自外於全球化的浪潮下,如何形塑出獨特的藝術觀點,讓在地發聲,是與中心互動有效的策略之一。下文除了延續觀察西方藝術觀點的流變外,並指出錄像媒體視聽平衡的輸出模式,將是這波流變中得以讓在地發聲的有效管道。
左派浪潮席捲下的藝術觀點,更深刻批判了原本看似平靜的美術館環境。美術館原為推動大眾教育而創設,但實際上卻與昂貴的藝術品買賣、有錢人捐錢減稅的財富管理緊密相連,藝術家連同昂貴的藝術品捲入複雜的館內政治,必須與市場、收藏家維持良好的關係。打開個展開幕的邀請函,無異於投入一場豪華的酒會、坐席間觥醻交錯的應酬,當走出會場外,回到創作本身,部分的當事人難免要問:「藝術何為?」
本文無法代替那些出入各開幕式的策展人以及一同現身的藝術家回答上述的問題,然而從對西方對藝術的研究來看,學者們無不持續反思上述的問題,其中最主要的收穫是,反思後,學者們將原本的「藝術自由」、或者「自由創作」拉回大社會的現場,企圖包容下更多當代衍生的議題。
如安迪渥侯(Andy Warho,1928-1987)一類形式一再重複的商業作品、時興的文創設計,在商業與設計的議題下,對內在的美學考慮更趨邊緣化;更進一步,則嘗試將各式的物品與視覺媒材依研究主題,不分品秩,混一討論。可以說,藝術在左派的刺激下,與社會環境碰撞,已然出現了廣泛的交界地帶,具有不同以往的新風貌。
從當今主導全球化走向的西方來看,關於藝術知識的研究,無不充滿琳瑯滿目的物品、日形邊緣化的美學,這些在在都說明了西方已然釋出的導向訊息——當代是艘載滿物品的船,映入眼簾的盡是繽紛的視覺文化。這艘船並遠渡重洋,將船舶上的物品,依不同比例重新分配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隨處都可見到視覺文化大小不一的影響。
身處於熱鬧的都會,我們可看到百貨櫥窗後的模特兒,依序以不同的調色出場,穿戴各式亮眼、吸睛的配件;電視牆放送的音樂錄影帶不再依循文字的邏輯,往往依視覺上的聯想,剪接下一個鏡頭;以及書店裡琳瑯滿目的藝文雜誌。
而以上在生活週遭例舉出的數個例子,同時也顯示了由西方主導的視覺文化入侵當代文明的不同程度,在百貨出櫥窗的舞台上,已無明顯的邊陲與中心,櫥窗定時製造時尚成為全球性的語言;而在藝文雜誌內,我們則嘗試釐清,讀者置身於知識生產、輸出的背景下,可能與中心呈現的差異。
至於櫥窗與雜誌外的電視牆,則相對平穩地輸出了一幅客觀的風景——錄像媒體並不完全仰賴視覺作用,「看見什麼吃什麼」,它仍然在某種程度上,由於視聽平衡、並重,反而呈現了一種介乎中性的效果,提供觀眾即時省思的機會。
再將討論的焦點自城市轉移到我們近日發生的大小事,其中旺中集團意圖作媒體大亨的新聞,便值得做為此一的適當的註腳。社會大眾針對旺中集團發出的反彈、議論,在在都顯示了視聽媒體作為一股形塑個人觀點的強大力量,不容忽視,因此我們寄望,對於經營者來說,不管是廣告、或節目、或新聞,當更應該珍惜視聽媒體作為客觀工具的本質,他能為弱勢發聲,也能為在地發聲。